拟挽歌辞 其二

[魏晋] 陶渊明
在昔无酒饮,今但湛空觞。
春醪生浮蚁,何时更能尝?
肴案盈我前,亲旧哭我傍。
欲语口无音,欲视眼无光。
昔在高堂寝,今宿荒草乡。
荒草无人眠,极视正茫茫。
一朝出门去,归来夜未央。
作品赏析
其二(1)
在昔无酒食,今但湛空觞(2)。
春醒生浮蚁,何时更能尝(3)!
肴案盈我前,亲旧哭我傍(4)。
欲语口无音,欲视眼无光。
昔在高堂寝,今宿荒草乡(5)。
一朝出门去,归来良未央(6)。
[注释]
(1)这首诗写亲友祭奠和出殡的情景。诗中以生前无酒饮同死后有酒不能饮相对比,旷达幽默之
中,深含无限的酸楚。
(2)湛(zhàn 占)空觞:是说往日的空酒杯中,如今盛满了澄清的奠酒。
(3)春醪(lǎo 劳):春酒。浮蚁:酒面上的泡沫。《文选?张衡<南都赋>》:“醪敷径寸,浮
蚁若萍。”刘良注:“酒膏径寸,布于酒上,亦有浮蚁如水萍也。”
(4)肴(yáo 摇)案:指摆在供桌上的盛满肉食的木盘。肴:荤菜。案:古代进食用的一种短脚
木盘。盈:指摆满。
(5)荒草乡:指荒草丛生的坟地。按:逯本据(乐府诗集)于此句后校增“荒草无人眠,极视正
茫茫”二句,为诸本所无。然此二句与第三首“四面无人居”、“荒草何茫茫”等句重复,故当删去。
(6)出门去:指出殡。良未央:未有尽头,遥遥无期。良:确,诚。
[译文]
生前贫困无酒饮,
今日奠酒盛满觞。
春酒清香浮泡沫,
何时能再得品尝!
佳肴列案满面前,
亲友痛哭在我旁。
想要发言口无声,
想要睁眼目无光。
往日安寝在高堂,
如今长眠荒草乡。
一朝归葬出门去,
想再归来没指望。
-----------孟二冬《陶渊明集译注》------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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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拟挽歌辞 其三》

荒草何茫茫,白杨亦萧萧。
严霜九月中,送我出远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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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面无人居,高坟正嶕峣。
马为仰天鸣,风为自萧条。
幽室一已闭,千年不复朝。
千年不复朝,贤达无奈何。
向来相送人,各自还其家。
亲戚或余悲,他人亦已歌。
死去何所道,托体同山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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